木遇鹿

人生不过一碗饭

走得潇酒的文人墨客,仿佛总有饭食伴其左右,为了吃米而活。


文人的临终往往如此,情趣又深沉的戏剧化。


金圣叹临终前言及“豆腐干与花生米同嚼,有火腿味”,何等快意和潇洒;北原白秋的绘画诗歌中常出现苹果的意向,而待他临终病危时,吃下两片苹果,大声连说“好吃!好吃!”;而至于“从传统月色捕捉现代之影”的大师夏目漱石因偷吃两粒花生米而死,临走前喝了杯葡萄酒,才闭了双眼。


文人的艺术死法固然无比潇酒,但其实最打动我的死与食的故事却是在南宋野史上看到的。


有这么个叫刘直的人,从小就不招人待见,招猫逗狗。后来,他当上了地方武官,比艺麻还芝麻,百姓更不乐意了,说这刘直当上官还是个大恶,可这刘直板凳没坐热,金兵就打来了。


城还没破,大小兵官都逃跑了,这下巧了,刘直反倒是城里最大的官,之前逃跑的长官领人奔到城下喊:刘直!开门吧,我给你升官。


刘直笑一笑,大人这可不行,我从小就为乡人惹灾闯祸,到了这会再来添麻烦也太不厚道了。话未落地,手里的箭就射了出去。


刘直坚持了半个月,最后因为没粮,城破。金兵围住刘直的小院,只听刘直在院子里喊,给爷等着,吃完饭再与你们较量。


金兵纳闷不是没粮了吗,刘直这时冲出来砍倒二人,却被人乱刀砍倒,金兵破开他的肚子,里面竟然只有树皮。


刘直用最后一口气说,


为民为国,人生快哉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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